壶中日月 5

我太啰嗦写多了。。删也删不完,就先这样吧。。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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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实际上,在听说王母祭祀需要各国之王参与时,三郎就有了不妙的预感。作为“织田信长”时期最令他苦手的事情其一,是上洛面见天皇参加宫廷活动;其二,是正月里接受本国及他国名贵的拜贺。总而言之,全是需要正襟危坐的官方正式场合。
无论是行走宫中繁复的礼节,还是受拜期间的枯坐应答,对于上个历史课都在拿额头顶书来消磨时间的三郎来讲,无异于终极折磨。好在每每崩溃关头,小光都会像天使一样出现,与他交换身份前去应付,这才纵容三郎把“正座坚持不过半小时”的严重缺陷延续至今。
然而王母祭典的参与对象不止是王,还有诸位台辅。若不携盟誓半身同往,王者便有“不让生病的麒麟露面”的失道嫌疑,而伴主而来的他国麒麟亦能区分王者和同类未加掩饰情况下的气息,所以三郎和明智光秀交换身份的法子在蓬山是行不通的。
怀着无计可施的悲伤,硬着头皮跟明智光秀学习了精简版过场礼仪,并得到对方的许诺——“我会随时在三郎身后提醒你”之后,三郎于仪式头两日里顺利通过。虽然这其实主要是他的半身不断指点的功劳,但在外人看来,传言中举止怪异的陚王除了在初抵蓬山时失踪了片刻之外,并没有可指摘的地方。
当然,只有明智光秀知道,当悠扬弦音响彻云海,宫中紫烟与恭读祈福文的回音一同飘荡时,三郎就会偷偷在袍下改变坐姿,有时还会目不斜视表情平淡,似乎在认真倾听念诵内容,左手却自然地伸进袖子摸出两颗糖,一颗迅速地扔进自己嘴里,另一颗则在恢复原本姿势的过程中,顺势塞到身边台辅的掌心。
“…………”
人生两世未开过小差的陚台辅琢磨着该如何像自己的半身那样,拥有于众目睽睽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吃零食的技巧,同时也为对方如常的举动松了口气。
两日来,白龟宫中负责领颂祝词的女仙总管成为了陚国二位眼中格外特别的存在,更是明智光秀担忧着三郎的理由。这位女子温雅柔情,心地纯善,是女仙们敬仰爱戴的姊妹,亦是令登天梯者惊鸿一瞥便流连忘返的倩影。“归蝶”于她,始终再合适不过。
归蝶没有战国时期的记忆。这是明智光秀作为麒麟成长于蓬芦宫的日子里,就确认过的事实。即便她曾与三郎情深意重,于战火中相依相伴三十余载,那份可贵的真情在死亡的碾压与新生的研磨之下,仍渺如草芥。与明智光秀重逢不久,三郎便问起过妻子的去向。明智光秀并不知晓“浓姬归蝶”结局如何,而蓬山上的“女仙归蝶”于三郎,已是一个与妻子拥有同样外表、同样性情的陌生人了。
“是吗。这样嘛。”
现实残酷,欺瞒三郎却更不可能。最终,明智光秀还是和盘托出。三郎对此的反应倒是格外平淡,叫人摸不透其实际想法。而且很快,他就将话题转移到当时更为紧要的情报收集上,再没提过相关之事。不久后,二人前往丹桂宫接受天敕,与三郎相见的归蝶果然没有特殊反应。感叹过“没想到性情内敛的陚麒选择了一位活泼开朗的王呢”,这位女仙便对三郎温柔地笑了。
“请与陚麒齐心协力,德治家国吧。陚王。”
“嗯。”
三郎给予她的回应很简短。一如“织田信长”历次出征前,衷心祝愿他武运昌宏、全胜而归的妻子所得到的许诺。
再上蓬山,光阴过隙。升山日与祭祀日重叠,女仙们因而格外奔忙。除仪式上,作为主管的归蝶鲜少能在其它时段与人碰面。偶尔相遇,三郎也只会挥挥手,说句“归蝶和各位女仙辛苦啦,加油哦”,曾在另一个世界倚在他身旁的女子则与簇拥她的女仙们款款回礼,与往昔同样笑靥如花。

“不行了好可怕!要死掉了——”
第二日晚,得以回厢房休息一夜的陚王像扑垒的棒球运动员般冲刺、起跳、平趴在床一气呵成。
“祭典比想象中还无聊,又不能打瞌睡……啊啊腿没有知觉了,屁股也要裂成两半了——啊屁股好像本来就是两瓣的……”
确认门外迎送的女仙已经走远,明智光秀这才摘下面罩,落座在床对面的椅子上。
“辛苦了,三郎。只要再坚持一日,祭祀就结束了。”
闻言的三郎稍微抬眼,又苦着脸把头埋进了抱枕里。
“为什么小光还能坐得下啦。都坐了整整两天了,腿和屁股都不会痛吗?”
“嗯……与跪坐相比,现在的感觉还算好些?”
“呜哇好伟大……虽然过去就说过,但果然感觉很抱歉啊,每次这种场合都让小光代替我什么的,眼下更有感触啦。”
“过去也讲过,三郎不需要道歉的。对于我,交换身份只是心情的调剂。再说,能为你做点事,我也会很高兴。”
“小光真是成熟的大人呐。”
“并没有那么成熟哦。”
明智光秀微微垂首,凝视着几乎只留一个后脑勺给他的王者:
“三郎才是,不要紧吗?”
“讲真很要紧……好想永远躺下去,好想和床永远在一起……糖果也快吃完了,明天好难熬……”
“我是指归蝶……夫人的事情。”
埋在软枕里的三郎眨眨眼,继而翻过身,对上明智光秀的视线。
“现在的归蝶就是归蝶,不是‘夫人’了哦。”
话虽如此,三郎却也意识到了对方真正在意的核心——有些事可以对身边人一言蔽之,有些则要妥善说明——作为“织田信长”的人生所得在此刻发挥了功效,让本来瘫在床上的他念叨“让我想想怎么跟小光说哦”,一边挣扎着用右手撑起头部,左手食指敲起下巴,斟酌片刻,才娓娓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个啊,过去的归蝶都没有真正认识自己的婚约者,也没谈过恋爱,就嫁去织田家了吧?我起初觉得‘织田信长的夫妻关系不好可不行呐’,于是就变成了后来那样。然后呢,来到现在的世界,看到大家在这里用和过去一样或不一样的方式生活着,我就想到那时的各位,尤其是女孩子们其实都很难选择自己的人生呢。很多事只是为了活下去所以必须妥协,这才接受了吧。
如果生在相对和平又自由的世界,没有战争啊婚约啊之类的,归蝶还会和我有特别的联系吗?阿市会成为怎样的孩子呢?又或许她们打从一开始就能按照喜欢的方式生活也说不定。总之,归蝶也好,其他各位也罢,大家不一定必须像过去那样和我在一起,只要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我就觉得很好了……嘛,虽然犬千代君兰丸君他们这方面不太行啊。真是的,为啥对我执念强烈的都是男人呐……”
但是,曾经彼此信任并相爱的两人之间共度的时光,乃至因缘的纽带都消失了,保留着原本记忆的那一方难道不会寂寞吗?明智光秀没有把这个问题脱出口。
“自由地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吗……三郎一直都如此豁达呢。”
代替问题,他低声叹道。而眼前人已经把脑袋埋回抱枕里,只有先前用来撑住头部的手留在上方,这会儿来回挥了挥。
“哪有,才不会啦。因为有小光在,我才能轻松地说出这种叫人害羞的话呢。”
“……如果三郎这样觉得的话。”
刚刚还藏在心里的问题,歪打正着地得到了答案。除了以微笑作为回应,明智光秀暂且想不出更好的回馈方式了。
大概是夜谈时间太长,又少有地说了一堆话的关系,等到只剩自己一个人时,三郎难得地失眠了。身体酸痛,又躺不下去,翻滚了半宿,他总算下定决心——干脆趁大家都在休息时,尽情地爬一回树。
庭院里最高的树早在入住当日,就被三郎选好了。他披上外衣,打着赤脚穿过无人的花圃和池岸,很快就找到目标,顺利爬到了树木最粗壮的枝条上。这棵树所在的位置与围墙相贴,墙檐上的琉璃瓦在青蓝色的云下犹如微微闪光的轨道,朝远处的建筑和园林延伸而去。
“究竟能通到哪里去呢……?”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被他国民间严重妖魔化的陚王终于在蓬山做了一系列符合“狂王”的行为:深夜爬树——从树枝攀上围墙——沿着围墙顶部走起独木桥。想来三郎上高中那会儿,就是放学时沿着护栏走独木桥,结果失足坠落才穿越去了战国。死里来活里去地过了一辈子,他还能毫无心理阴影地在神明的管辖区内做出一模一样的事,也是绝无仅有的人才了。
总之,过往休提,三郎的“墙头旅行”整体而言,还是挺让他开心的。虽然怕横生事端而放弃了跳下去游玩,但身边难得无人管束,又能把四周风景一览无遗,便没什么值得遗憾的。吃着所剩无几的糖果,三郎经过香气袭人的果林、寂静无声的琼阁和居住着使令的院落。忍住用树枝戳那些“奇美拉”的欲望,他朝沉睡中的使令们无声地打了个招呼,继续行进——
然后就迷路了。
“啊咧。接下来往哪边走比较好?右转就能回去吗?还是左转?”
本来觉得自己住的地方很好认,回头眺望一下就OK。没想到每个院子和建筑大同小异,基本分不出区别。三郎胡乱穿梭了一会儿,见成效不大,干脆坐下来专心把零食消耗掉。至于白天没有东西吃,睡着了该怎么办,就要留给白天的自己去烦恼了。
“不想被人发现呀……可一直在这里坐着也不行……啊抱歉,差点把你吃掉了。”
被三郎当作糖果从袖袋里取出来的,是只有一节指腹大小的蛙类。这只长着鼹鼠脸,颜色像李子一样的生物是明智光秀早期于黄海境内折服的妖魔“紫蟾”。至于为何要捕获这种不起眼到名字都很随便的家伙,似乎是因为它天性胆小、善于躲藏,拥有强大力量的麒麟不易将其寻获,这才被明智光秀列为“既然难度高就一定要折服之”的对象。
“所以,它有什么用呢?”三郎曾戳着紫蟾圆鼓鼓的肚子问。
“……………给三郎消遣吧。”
看来,陚台辅也没对这只被手指戳戳就翻肚子装死的使令抱什么希望。
不同等级的使令拥有范围各异的传音能力。所以体积最小,平时都缩起来假寐(或吓到晕厥)的紫蟾就被明智光秀交给三郎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现在用它传音求助倒是最佳选项,但三郎觉得凌晨时分把小光从被窝里拖起来是很糟糕的行为。
【暂且靠自己吧。】
这样想着,他把意图顺着自己手腕往回躲的胆小使令拎回袖袋里,目光则投向一棵之前从观景台上远眺,就觉得异常显眼的巨大枯木。
“什么啊那棵树,只有它长得不一样反而很让人在意……反正来都来了,看一眼再找回去的路吧。”
似乎是为了给枯木设出一方宽广栽培地,象征安心与信赖的围墙在距离与之尚有距离的位置盘作环形,不再延伸。三郎只得跳下墙头,径直向前。
空地上寸草不生,土地倒是松软。枯木突兀地生在空地中心,远远看去,上面一片干叶子都没有,也无鸟兽居住。不过等到接近它接近它,三郎才发现自己的目测不大准确。
枯木的矮枝上孤零零地挂着一颗比例很不正常的,迷你瑜伽球大小的金色果实。矮枝正下方,有个白色长发的女人正直勾勾地仰头盯着它。从背影看,树下的人只是个纤弱的少女,可当她赫然扭头,发现三郎的存在同时开始恐吓的低吼时,“少女”的形象便飞出了九霄云外。
白发女人面部迅速扭曲,樱桃小口极不科学地朝面颊两侧开裂,唇下翻出四颗长度骇人的獠牙,一双赤红竖瞳的兽眼紧盯入侵者,怎么看都已是凶形毕露。
“哇抱歉,我不知道你没穿衣……”
不着调的解释被袭面的劲风打。,三郎迅速朝旁边跳开一大步,踩了弹簧般扑上来的女人便抓了个空,尖锐的指甲带着尖锐的气音,将土地划出了巨大的抓痕。她动作剧烈,以至于掩盖在长发下的巨型蛇尾也随之暴露了出来。
“哎等等,腿?尾巴?女怪?是自己人啊不要打架……”
突入其来的袭击和白发女人的身份够让人惊讶了,不等三郎消化完毕,毫无预兆的一阵狂风就差点把他刮飞。攻击他的女怪更倒霉一点。显然,这蛇身女子也没发觉平地风暴的存在,正无视入侵者的言语,猛冲起身发动二度攻击,结果瞬间被迎面而来的巨力擂倒,狠狠地砸在围墙上。而她的对手此刻已经在第一时间以难看的姿势平趴在地,机智地躲过了一劫。
身为生在日本本土的土著,三郎对眼下的感觉首先想到的是台风。至于神明大人的居所里会不会突然刮起台风,倒是个好问题。眼下自碎石树叶起,越来越重的物品都正在飞旋而上。三郎听到狂风中,墙头瓦片开始剥离的动静,他眯起眼睛朝空中望去,只见枯木树冠的正上方的云层形成了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凭空出现了一个黑洞,被狂风卷升的一切事物眨眼间就消失在黑洞中。
这就是“蚀”,即空间乱流。“蚀”是这个世界的常客,每每出现,就会带来别处空间的人或物,同时也会对当地造成灾害。按道理讲,三郎也是被“蚀”卷至陚国,但他对此记忆稀薄,于是眼下也算亲身体验了受灾全过程。不过被“蚀”带去别处也就罢了,风暴中的砖瓦打中头可是很疼的。正在三郎打算匍匐到墙角,找个掩体避难时,本已倒在围墙下的女怪竟然坚强地恢复意识,朝着与他正相反的方向——枯木枝上摇摇欲坠的金色果实冲去。
然而,没等她抵达树下,那颗果实已受不住风力席卷,脱离枝头而去。
“江麟!!!”
女怪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却又在中途一哽,继而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她守护的卵果正在随风而上的半途被同样卷入风旋的入侵者拦截,现在正被对方抱在怀中。
作为两次穿越时空,从天空坠落而没摔死的人类,三郎拥有丰富的“被迫悬空”经验。打从女怪的行为意识到树上眼看着就要飞走的果实里装着小光的麒麟弟妹,他便没有徒劳地往树下跑,而是在果实离枝同时立刻直身起跳,直接把自己投入强力气流形成的通道,顺力反向翻滚伸臂,一把就抱住了那颗卵果。
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办,三郎可就没想过了。紧急事态紧急处理,考虑周全再行动是不可取的——虽说自己跟着一起飞走的情况也没优秀到哪里去。衣袍被碎瓦划破,女怪的呼声也在远去。果实是保住了,但三郎就像没系安全带坐云霄飞车,睁不开眼的情况下,天地颠倒,尘沙过耳,头朝东南西北更不晓得。正在他心大地琢磨《绿野仙踪》的桃乐丝被龙卷风刮到奥兹国途中是不是也有类似的体验时,所有的声音突然全消失了,一种乘坐高速电梯猛然下坠的感觉紧随其来。
睁开眼睛,三郎发现周围一片漆黑。坠落感持续了十秒左右,然后像落在蹦床上那样,包裹自己的柔软东西反弹了一下,又在几次颠倒摇晃后没了动作。包裹物应该是暂时能在风暴里保护自己的东西——三郎自信地判断。他试探着伸手摸了摸面前的屏障,感受到的是柔软又有点湿润的触感,还有点鱼的味道。
“呐,既然是‘麟’,就该是小光的妹妹酱了吧。”
没了别的事可做,三郎只好对怀里的卵果说话:
“妹妹酱啊,咱们暂时是安全了,可是该不会掉进‘蚀’的肚子里了吧?”
从某种意义上,三郎的猜测很正确。他确实落进了“肚子”,不过不是“蚀”,而是他袖中紫蟾的胃袋里。
空腹的紫蟾体积极小,却能吞吃大于原本体型千万倍的宝藏。不少生物觊觎紫蟾的腹中物,致使它们敏感谨慎,甚至能瞬间挖地百尺来躲避追击。所以说,能够能跟桃乐丝在“被龙卷风刮走”方面取得共同话题的三郎又做了一回“鲸鱼肚子里的匹诺曹”,直至“蚀”趋于结束,他才被第一时间赶到的明智光秀从藏入地下的紫蟾口中抠出来。
“我闻起来像没用萝卜泥清理过的牡蛎一样……”
抱着麒麟卵果、灰头土脸、炸着一头散发的三郎相比泥巴堆里玩球玩过头的疯孩子形象,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加上他的自我吐槽,端着巾帕和罩衣来替他清理的女仙们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主上安然无恙就好。多亏您带上了使令,没想到它的收纳力用在了这里……”
要知道,当明智光秀感受到“蚀”的异常波动,继而发现三郎房中无人后,心跳暂停的体验也不外如是。幸好麒麟能感知王气,又拥有世上最快的脚程,这才让他冒着被“蚀”的尾声扫到的危险来到舍身木下,迅速找到了紫蟾躲藏的踪迹。
只不过就算发生天大的事,他的半身也全无危机感,连关注点也令人无力。
“哦哦,原来是被你吞下去保护住了啊,多谢啦。”
拎起土坑里回复初始体积,瘫成一小坨史莱姆的紫蟾,被团团围住的三郎又一本正经地朝人墙外的明智光秀道谢:
“也多谢小光及时救援啊,不然我和你的妹妹酱就要以青蛙排泄物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了呢。”
明明是蓬山上最重要的存在,可由于陚王的怪异感太突出,以至于怀里的麒麟卵果被提及,大家才恍然意识到它不是“疯孩子的玩具球”,再回头去看空荡荡的舍身木树枝,才一个个感到后怕。只有眼睁睁地目睹卵果飞到空中、被人截住、被突然出现的妖魔吃掉的女怪不忘初衷,哪怕她也险些被“蚀”卷走,还因空间扭曲消失而从天上坠入附近的树林,历经九死一生才爬回舍身木下,此刻仍“江麟……江麟……”地细声呼唤着。
悲惨的是,包围三郎的女仙人多势众,女怪伛偻的身姿既不显眼,声音又被七嘴八舌淹没,要不是三郎从人群的缝隙间窥到了形容狼狈,如贞子白发版一样的她,这位可怜的麒麟乳母还要被大家继续无视下去。
自家有位一旦风吹草动,就张开翅膀把小光压在下面的白熙子,三郎顺理成章地理解了妹妹酱的准乳母起初攻击自己的理由,这会儿便不计前嫌地招呼起对方:
“妹妹酱的妈妈!你的宝宝安然无恙哦,这就还给你,亲子分离焦虑症可不要发作……”
他正要把卵果递向女怪,果实却当即发出了“咔呲”一声。
“啊咧?”
沐浴着在场众人惊诧的目光,卵果内的破裂声愈发响亮,果实表面亦浮现出愈发明显的纹路。终于,伴着大型装饰花瓶摔在石头地板上的破碎声,现场以三郎为核心,光芒大作。与此同时,丹桂宫内贺钟乍起——这正是有人升山成功,与己国麒麟共领天敕的象征。
而在舍身木下,待金光消失,所有的人仍像时间暂停般维持着木然的表情。陚王大人则维持着《狮子王》中狒狒巫师拉菲奇在荣耀岩上高举小狮王的动作,暂时动弹不得。他的手里的确举着一只金灿灿的生物,但那可不是辛巴,而是眨巴着大眼睛,摇头晃脑的麒麟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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